恭连安没有跟着队伍回台湾。叶尹俞帮他把话说到位,又劝林静亲自致电班导师,这才换来一句「特例通融」,允他再留日本一日。

    那天他一个人待在东京,手机始终安静。讯息页停在昨日的对话框,游标闪了又灭。他查了路线,绕到本家所在的街区,隔着一段距离望过去——黑伞、玄关、立在雨檐下的警备。指尖在口袋里拢紧又放开,终究没有上前去按门铃。

    h昏将近,电话震动。他低头一看,是白森昊。

    「连安。」那端的声音带着疲倦,却刻意放缓,「你妈妈进了医院,现在已经稳定,刚出来。你先回台湾,好吗?」

    他倚在骑楼柱边,喉头发紧:「严重吗?」

    「路上说。」白森昊顿了顿,语气更柔一分,「别自己想太多,先回来。」

    通话挂断,霓虹在雨後的路面上拉出一条条光。他把机票页面打开,指尖落下「返回」。背包里还有没吃完的面包和一本没翻完的书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座城市留下的,只剩一个未读讯息和一段未说完的话。等他回来,再补上。

    将近子夜,屋里的灯都收了,只剩主卧门缝溢着一条暖光。恭连安敲了两下,门开,水汽还挂在空气里。林静方才出浴,脸sE略白,见到他勉力一笑:「回来啦?都没听见你开门。」

    「妈,你还好吗?」

    「没事,你爸夸张了点。」她在床沿坐下,拍了拍身旁的位置。

    「爸呢?」

    「去公司了。」

    「发生了什麽事?」

    林静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用词:「今天公司遇到一点卡关——平常走的快速通道,临时叫我们去排一般的队。东西就晚到了,医院那边有几台手术得改时间。」她抬眸看他,语气放得更软,「不是什麽天塌下来的大事,就是流程上有人按了暂停键。明天如果恢复,事情就散了。」

    恭连安沉了沉:「是谁按的?」